風起,唯有努力生存。─法國詩人 保羅‧梵樂希
故事瀰漫死亡的氣息。
一對新婚夫婦,妻子不幸罹患肺結核,丈夫帶著妻子到山中了療養院治療,像是蜜月,也完成他們心中的夢想—在幽靜的山中同度一生的嚮往。
故事以丈夫第一人稱的視角描寫,妻子在故事中,就像退色的衣物般,日漸沒了色彩。死亡的陰影,與努力想把握住當下的心情同時共存,多麼令人窒息沉悶的幸福。
<誰曾親見此風>-羅賽蒂
誰曾親眼見過此風?
既非我想必亦非你。
但當叢葉窸窣顫抖,
乃知此風拂林而過。
誰曾親眼見過此風?
既非你想必亦非我。
但當群樹垂頸低首,
乃知風起輕拂無蹤。
風帶來的死亡的鼻息,更加放大他們彼此的感官,尤其是丈夫,身為被留下的人,將死之人會消失,生者被遺留在人生承受記憶生存。
作者的筆法非常內斂委婉,死亡、情感都不須言語就在一個動作、一個眼神中心領神會。與太宰治、夏目漱石,或是近代的村上春樹、村上龍等日本作家比起來,堀辰雄的筆尖少了些日本味,倒是融合歐洲作家的風格。
本書最後一章,以妻子死後一年,丈夫回到他們相戀之地,在寒冷的深山中找尋妻子的蹤跡。不難想像妻子的死亡對丈夫的生命造成多麼不可承受之痛,即便過了一年,他還是讓自己沉浸在妻子死亡的氛圍裡。就像拼圖少了一塊,不再圓滿。
他對妻子的愛,無法用筆墨直接形容,以旁側敲擊的描寫,對相同失去愛妻的堀辰雄來說,大概就是他極限內斂的表達方式了吧?!
命運的風起,風去,生命渺渺,留存世界的人,還是要努力生存下去。
佳句節錄:
「人生首要的是比現實、金錢與健康更加具體,卻也更令人心懷惆悵的愉悅時光呀。」
「這種不知歲月的生活日常,使無論多麼細微的事物都帶有前所未見的魅力。在我身邊,那微微溫熱、散發甜美香味的短促的呼吸,握住我手心柔弱的手掌,悄悄盪開的優雅的笑容,以及偶爾三、兩具平凡的對話─若這些也一概都被剝奪,就真的只剩下甚麼也不剩的單調日子了─我們的人生,其實也只有這些。即使如此簡單,也能令我感到愜意滿足,因為,這一些都是與這位女來一起共有的。」
「我們更細心、更緩慢,如同偷嚐盡斷之果般細細品味著生活裡的平凡細節,正因帶了幾分死亡的氣息,才使得幸福的甘醇變得更加深刻。」